文/魏以进

山清了，水绿了，羽毛色彩斑斓的野鸭就成群结队地飞到河里来了。它们栖息游乐，把河流当成了自己的家。

这条河叫黄柏河，是宜昌境内一条重要的长江支流，发源于樟村坪镇的黑良山，紧挨退休教师陈有棋先生家附近的那一段当属黄柏河的中游。这条河弯弯曲曲，像一条打卷的麻绳，每一个河段都有一个描述地理特征的名字，在他家周家院子附近，从上到下有楠木冲、尚家河、渡船口、紫草河、王烟石等，就像孩子的昵称，只要一说，就能想到是谁。因河水要满足宜昌城区及夷陵和枝江等地的农业灌溉及居民生活用水的需要，所以河流在尚家河被拦腰斩断送入东风渠，流往附近的好几个县(市)区，因而中下游的水量急剧下降。

河水虽然减少了，但河两岸却都是披上了森林绿袄的高山，长滩、老鹰岩等地的岸边还有陡峭的悬崖绝壁。河水清澈见底，山上四季常青，各种鸟在河边自由自在地飞翔和欢唱，生性活泼的野鸭也不甘落后地加入到了这旋律飞扬的盛会。

这里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种类的鲜花竞相开放，把黄柏河打扮得花枝招展。这一河段虽不及九寨沟或漓江那样美轮美奂，倒也有与从不同的清丽。只要有时间，陈老师就和家人一起到河边散步，拍照，看风景，尤其喜欢观赏河里伶俐可爱的野鸭。在他的记忆中，这条河里以前有野鸭，但没有现在这么多。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小河成了他的乐园，时常泡在水里嬉戏和摸鱼，有时只能看见很小的几只野鸭在水面上游玩或潜到水中觅食。

现在不同了，一到河里，到处都能看到鸭子，有的潜在水中，有的则漂浮在水面上，有小巧玲珑的，更多的是体型肥大的。那些很大的鸭子多半是野鸭，也有的是河边人家喂养的鸭子，野鸭和家鸭混游在一起，有时就分不清哪是家鸭哪是野鸭，但野鸭警惕性很高，见到有人走近就会吓得惊飞起来，剩下那几只不飞走的便是家鸭，因为它们知道人类不会伤害它们。

经过长时间观察，陈老师发现从尚家河到香景源约十里路长的河段里，野鸭的种类不少于五种，光是大型的野鸭数量就有一百多只。河里还有珍稀鸟类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中华秋沙鸭。按说秋沙鸭主要生活在东北地区，是水中的大熊猫，这种鸟与丹顶鹤一样珍贵，但有人用手机却在这条河里抓拍到过秋沙鸭的图片，经行家鉴定确系秋沙鸭。看来这条河的水质和两岸的生态已达到了这种珍稀水鸟的生存标准。

小型野鸭潜水能力最强。为了寻找食物，它们可以潜入到很深的潭水里很长时间才浮出水面，明明是从这儿钻到水下去的，过很长时间才在另一个地方浮起来，有时不知道潜游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些大型野鸭子很漂亮，特别是公鸭，体羽黑白分明，头颈部有墨绿光泽，秋沙鸭头颈部还有分叉的墨绿羽毛。大型野鸭很少单独行动，一般是三五成群，甚至几十只在一起觅食，最小的群体也是公母搭配不少于两三只。陈老师好几次想拍几张大野鸭图片，特别是想拍出秋沙鸭的图像，但野鸭警觉性特高，本来游玩的自由自在，可一旦发现有人靠近就会迅即集体腾空而起，并发出嘎嘎的惊叫声。有时没有人接近鸭群，它们自己也会吓自己，突然惊飞在空中嘎嘎大叫。河里经常听到野鸭嘎嘎大叫，是受到惊吓还是它们传递其他什么信息，只有野鸭它们自己知道。

现在正是春天，野鸭子又快进入繁殖季节。河里这么多野鸭子，肯定会有不少的野鸭蛋。陈老师的家人说要去河边找野鸭蛋，他却笑而不语，因为他知道河两岸的山上都是茂密的森林，水边到处是稠密的芭芒，野鸭在什么地方生蛋孵小野鸭人们根本就不知道。

这条河里有小鱼小虾，还有很多螃蟹、小虫和贝类，各种水鸟有充足的食物来源，各种植物生长茂盛也给水鸟提供了安全的栖息地，加上人们保护环境爱护鸟类的意识逐渐增强，野鸭现在是越来越多，它们的嘎嘎鸣叫声是这条河中最美妙的音乐，演绎出墨线与色彩和谐共生的乡村画卷。